周鸣飞,男,1968年出生,玉山镇浮牌村人。复旦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磐安“百名博士(专家)”联谊会会长。中国《物理化学学报》、《中国化学》等刊物编委。主要研究领域:基质隔离分子反应动力学,自由基光谱,小分子量子化学理论计算,非共价复合物的质谱研究。
曾获中国化学会青年化学奖,霍英东教育基金会优秀青年教师奖,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杰出青年基金,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,上海市十大青年科技英才,上海市自然科学一等奖,教育部提名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。
吃“博士菜”长大的博士
周鸣飞从小内向,但他的内向似乎成了他专注于学习的原因,从小学开始,他在班上甚至整个年级都是第一名。周鸣飞回忆说,1980年,他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岭口中学尖子班,全班共40余人,是整个玉山片学习优异学生的集结地。
1983年中考,他失利了。当时,成绩最好的学生初中毕业后大多选择上初中专,这样就可以把农业户口变成非农业户口,意味着自己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而且初中专毕业后还能包分配工作,获得“铁饭碗”。但周鸣飞没有考上初中专,父亲对他一度失望至极。周鸣飞只能退而求其次,到东阳中学读高中。“东中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点。”周鸣飞说。
玉山镇浮牌村到东阳中学的路,周鸣飞再熟悉不过,买一张1元的长途车票,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簸3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。因为家里穷,为了节省车费,他一个学期只回家一次,所以每次出门都必须带足一个学期的口粮和生活用品。而每次开学前的那段时间是家里最难熬的,因为家里既没钱也没有足够的粮食,只能靠家里人从牙缝里省下来,加上邻居、亲戚、朋友那里东拼西凑。出门前,母亲会给他炒满满一口袋的霉干菜,说是炒,其实只是在锅里搅几下,既没有油,更没有肉。有的时候,母亲心疼儿子,会在霉干菜里加一点榨菜丝,或者偷偷在一大袋霉干菜里放一小块腌肉。出门的时候,父亲总是会送他到车站,父亲扛着一袋米和一袋霉干菜,周鸣飞则背着铺盖卷。
在东中的三年,周鸣飞吃了三年没有油水的霉干菜,别的同学也差不多。吃霉干菜的东中学子出了数量众多的博士,因此霉干菜在东阳、磐安一带有“博士菜”的美称。
周鸣飞说:“在东中的三年,我从来没有考过年级第一,因为有一个家伙很厉害,我怎么都比不过他,但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向他靠拢。”父母都是农民出身,对于周鸣飞的未来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,高中时的班主任就成了他最依赖的人。班主任是化学老师,对他影响最大的也是这位化学老师。人生的转折点出现在高二那年暑假,他参加了复旦大学华东六省一市优秀中学生夏令营化学组,自那之后,周鸣飞坚定了自己以后发展的方向:“我要去复旦大学,我要学化学。”
许多人害怕考试,而周鸣飞一到考试就兴奋。他在取得复旦大学免试资格之后,又因政策变化失去了这个机会,但他最后还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实现了复旦梦。
1990年,周鸣飞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物理二系应用化学专业,获学士学位。1995年,他于复旦大学激光化学研究所获物理化学专业博士学位,毕业后留校工作。1997年10月至1999年10月,他赴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化学系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。2000年,周鸣飞晋升为教授,2001年成为博士生导师。2002年1月至4月,他在日本大阪产业综合技术研究所做访问教授。
2014年10月,周鸣飞科研团队在高氧化价态研究方面取得突破进展。相关研究论文《IX价铱化合物的表征》(“Identification of an iridium-containing compound with a formal oxidation state of IX”)于10月23日发表于国际顶级学术刊物《自然》。该项研究成果由周鸣飞课题组联合德国柏林自由大学、清华大学及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的科学家共同完成。
弟弟:我对大哥永远无可挑剔
周鸣飞是家里的老大,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和小四岁的妹妹。弟弟周兆飞在磐安上班,提起哥哥,他感慨:“没有比我这个大哥更好的大哥了。”
小时候,周鸣飞与爷爷奶奶、爸爸妈妈、弟弟妹妹住在一间半旧房子里。父母头脑灵光,养过猪、鸭子、兔子,收入比单纯种田要多,但由于周兆飞自出生后就有严重的肺结核,要花费大量的治疗费,一直以来家里生活相当困难。父母一门心思花在周兆飞身上,周鸣飞主动承担起照顾妹妹和爷爷奶奶的重任。上学的时候没有饭吃,他就蒸玉米粉勉强填肚子。
周兆飞说,哥哥学习成绩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,他就是别人口中那个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村里的长辈都要求晚辈向他学习,学弟学妹们也视他为榜样。除此之外,他还是有名的孝子。弟弟身体不好,家里的农活他都抢着干,放牛、割猪草、除虫、翻地他都会。他还到大队里挣工分,小孩每天底分1.5分,干完一天1.8分,一年下来,他挣了200多个工分。
周兆飞说:“我哥哥有今天这样的成就,一方面因为他聪明,另一方面因为他刻苦、有毅力。”周鸣飞高二那年,大雪纷飞,地面积雪淹没了膝盖,所有班车全部停运,路上几乎没有人,因为几乎无法行走。家里人都劝周鸣飞等雪化了再去学校,但为了不耽误学业,他坚持要步行到东阳。空手行走都有困难,何况还要背着口粮?父亲不忍,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,陪着周鸣飞一路走到东阳。50多公里的雪路,父子俩深一脚浅一脚,手上脚上的冻疮肿得比馒头还大。到达学校时已是深夜,校门早就关了,他只能翻墙进去。
被复旦大学录取后,一纸通知书难住了一家人。学费勉强能借到,但通知书上要求必须携带60斤粮票方可入学,农民家庭哪来那么多粮票?幸亏舅舅是教师,把自己当时所有的30斤粮票给了他,父亲和周兆飞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拿到集市上卖,才凑够剩余的30斤粮票。
“现在,哥哥每年都要到舅舅家谢恩,要不是舅舅当年的30斤粮票,就没有他的今天。”周兆飞说。
“还有一年,妹妹家旧村改造建新房,房子盖到一半没钱了,哥哥二话不说就给妹妹打款。多年后听嫂子说起,那时候他们在上海也不容易,为了凑房款,一家人好几个月连基本生活都有困难,但哥哥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。”
后来,周鸣飞在复旦大学任职后有了固定的收入,自那以后,父母的全部开销都由他承担。如今,两位老人平常就在家里打打牌、钓钓鱼,日子过得很舒坦,村里人都说:“你们福气好,有这么出息的儿子。”
师兄:作为师兄,我自愧不如
此次与周鸣飞一起回来参加“百名博士回乡行”的还有他的师兄丁传凡,他们是在复旦大学读研究生时认识的,如今同门师兄弟成了同事。说起周鸣飞,丁传凡说:“作为师兄,我自愧不如,无论是学术领域还是自身修养。”
“周教授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,要知道,做研究的人,光有聪明才智是不够的,99%的汗水+1%的灵感=成功。”丁传凡说。从学生时代开始,周鸣飞就是一个喜欢泡在实验室的人,寝室、食堂、实验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并没有让他觉得枯燥无聊,相反,实验室成了周鸣飞静心的场所,30年过去了,他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实验室。
与学生时代不同的是,如今,周鸣飞作为复旦大学年轻有为的教授,除了研究,还要为学校的发展做贡献。“研究做得好的人,为人也不会差,因为研究强调的是诚实、细致,周教授在待人处事上就是这样的人。”丁传凡介绍。周鸣飞自身在研究领域颇有建树,但他希望他的学生能够超越他,平常对学生、老师毫无保留。在美国弗吉尼亚读完博士后以后,周鸣飞毫不犹豫回了国,继续在复旦大学当讲师。“我们都觉得他特别傻,出国深造的人才多半留在国外发展,就算回国也会提出一些条件,像他这样主动回国的人几乎没有。”
“我虽然是他的师兄,但他一直是我的榜样,此次他邀请我来磐安,我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山水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人才。”丁传凡说。
希望为家乡发展做点事
周鸣飞此次欣然接受邀请回乡,除了想看看家乡的变化外,还希望为家乡发展做点事情。“磐安把旅游作为一号产业,我觉得是非常正确的。发展要因地制宜,磐安最大的特色就是山清水秀空气好,这些资源都是无法刻意模仿的。另一方面,保护生态环境也是为子孙后代谋福利,如果一味谋求经济发展,代价将是惨痛的。在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的今天,谁能保证我们的后人能够拥有同样的生态?”平常,周鸣飞经常向身边的同事、朋友推介磐安,建议他们到磐安走走看看,相信一路的美景会让他们流连忘返。
丁传凡是安徽人,虽然同样出生农村,他还是被一路的风景吸引。“磐安好山好水好空气,身处磐安,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,这样的地方不搞旅游太浪费了。”丁传凡说,“发展要体现特色,最忌讳一味模仿。磐安把发展旅游作为一号产业,这条路走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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